香港流行黑胶唱片的价值与版本鉴别（71）张学友《Smile》

最近与一众音响发烧友聊起现在的黑胶市场，大家不免有些神伤，此前被炒上天际的香港流行黑胶，诸如邓丽君、张国荣等，随着经济的回落，价格也几乎腰斩，这忽然使笔者想起巴菲特在1994年股东大会上的一句话：“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不问价值，只论情怀，一时的冲动，日后是要吃亏的。当然，当下的香港流行黑胶市场，除小部分之前被炒高回落外，大部分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价格依然坚挺，证明香港流行黑胶唱片得到了市场的肯定，个别网上音响群甚至放出香港已无黑胶可买的风声；个别黑胶甚至逆市上扬，如吕方、达明一派及个别流行粤剧黑胶等。此外，除香港流行黑胶外，国内的唱片公司在2006年前后在德国压制的那批黑胶唱片，如柏菲公司的古璇盒装系列、妙音公司的童丽盒装系列、瑞鸣公司的传统音乐盒装系列等，在电商市场的标价甚至高于香港后期发行的流行黑胶唱片。事实上，笔者早在几年前对此已有提及，究其原因，无非声音质量过硬，数量稀少，市场重新发现了其内在价值，深谙黑胶市场的商家敢于在网上市场叫价。

当越来越多音响和音乐发烧友体会到，音源对于音响而言是如何重要的时候，或者说玩音响玩到底最终可能还是玩音源的时候，无论市场如何风云变幻，唱片的质量特别是音质才是最终的价值，就如CD一样，不同版本的香港流行唱片，价值和价格能一样吗？所以，考察香港流行黑胶唱片，必须研究其价值和版本问题。我们不妨从这个角度来看看张学友《Smile》这张黑胶唱片的价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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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Smile》是香港流行乐坛最鼎盛时期“四大天王”之首的张学友首张黑胶

1984年，张学友在“全港十八区业余歌唱大赛”两万名选手中获得冠军，宝丽金唱片公司随后迅速将其签约成旗下歌手，并于次年迅速为其推出第一张个人专辑《Smile》，指定欧丁玉监制该音乐专辑。据载张学友录制这张唱片时还在国泰航空任职，直到1985年第一张专辑问世并突破20万张销量，才辞去原职。

回头一看，在香港流行乐坛初期，不少歌手在成为职业歌手之前，其实是以兼职身份唱歌的。比如关正杰，其毕业于香港大学建筑系，出于对音乐的热爱，才以兼职性质加入乐坛，最终退出乐坛回归建筑业；又如罗文，在踏上歌唱之路前，曾做过裁缝学徒、银行见习生等；再如叶丽仪，在进入乐坛之前，曾是一名银行柜员。后来，她因参加比赛受到赏识，成为了广告歌的新宠，并与唱片公司签约有了属于自己的唱片，但并未辞去银行工作，随着她的歌唱事业如日中天，最终辞去银行工作成为职业歌手。

尽管张学友不是专业歌手，推出第一张唱片时还是公司一名职员，但这似乎并不妨碍张学友的歌唱事业，《Smile》专辑一经推出，当年即获得“白金唱片”认证，销量喜人，张学友也成为了宝丽金唱片公司日后的销量保证，成为当时香港乐坛新人中的佼佼者（另一位是1983年第二届香港新秀歌唱比赛冠军的吕方凭借《听不到的说话》专辑斩获乐坛多个大奖），并被媒体认为是“正派歌手”关正杰的接班人。张学友后来晋升成为香港乐坛“四大天王”之首，其“巨星之初”的首张黑胶唱片便有了更大意义。因此，这张具有纪念意义的唱片几乎成为了张学友的歌迷们，以及音响和音乐发烧友们的收藏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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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部分歌曲历经40年仍然被公认最经典

唱片公司追逐利润才是第一目的，但他们深谙其道，只有当歌曲质量达到相当水平且被大众广泛接受时，利益才会最大化。但怎样才能以最短时间达到这样的效果呢？对香港唱片公司来说，屡试不爽的是引进已经其他市场验证广受欢迎的曲目，集中全香港最有名的词家将定制的中文歌词填入购买回来的“曲”中。然而什么内容才是最受欢迎呢？无疑是爱情！这已在香港流行音乐发展初期几乎成为了定律，以致泛滥引发卢国沾发起“非情歌”运动。问题是唱片公司要一致认定“张学友”是“可造之材”，能成为公司的“摇钱树”，才甘心情愿在“词、曲、录、唱、制”以及包装宣传方面，大力“砸钱”，毋容置疑收到的效果正如我们后来所看到的。因此，香港早期出现了引入大量外来歌曲的现象，制造大众喜闻乐见的流行情歌成了香港唱片公司追逐利润的最好办法之一。张学友第一张唱片的超高销量已证明，张学友的“歌路”及唱片公司的“销路”，两者“适销对路”，符合大众及市场的预期。

《Smile》共收录11首歌曲，包括《轻抚你的脸》《爱的卡帮》《丝丝记忆》《局外人》《怀抱的您》《甜梦》《情已逝》《造梦者》《温柔》《交叉算了》《Smile Again玛莉亚》。我们不妨来考察一下这些歌曲，《轻抚你的脸》引自罗大佑的名作《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情已逝》引自日本歌手来生孝夫的《グッドバイ・デイ》（Goodbye Day）；《Smile Again 玛莉亚》 引自匈牙利乐队Neoton Familia的同名歌曲《Smile Again》，并直接成为唱片的主题名 “Smile”（此曲首次引进香港由郑国江填词并命名为《笑一声》，收录在卢业瑂1981年《心思思·爱情最紧要》专辑）；《甜梦》引自美国歌手Dan Hartman1984年发行的原曲《I Can Dream About You》，此后不久，该曲再次被改编为陈百强《深爱着你》专辑的歌曲《在这孤独晚上》，展现了同一旋律不同歌词的风格差异，其实两间不同的唱片公司的监制可能并不知道共同改编了同一首歌曲，此举也足以证明只要歌曲足够流行，可以促进唱片销售，全世界的歌曲都可以为香港所用的事实。

主打歌《轻抚你的脸》歌词出自卡龙，就像一杯温热的茶，初听时平淡柔和，细品之下却满是醇厚的情感，它以最温柔的方式触碰人心，让人在旋律与歌声中感受到那份纯粹而深沉的爱意；点题歌曲《Smile Again 玛莉亚》，歌词同样出自卡龙，是一首充满力量与温情的经典之作，听感上兼具深情的叙事感与蓬勃的情感张力，既有着对个体命运的温柔注视，又不乏对生命韧性的激昂礼赞；《情已逝》歌词出自潘源良，是一首将失恋的苦涩与无奈演绎得入木三分的经典情歌，听感上如同一场细腻的情感剖白，在旋律、演唱与氛围的交织中，将“爱已逝去”的怅惘与挣扎展现得淋漓尽致；《丝丝记忆》歌词出自卢永强，是一首充满怀旧氛围与深情韵味的歌曲，其听感细腻而动人，能让人沉浸在对过往情感的追忆之中。这一首首好歌直接使到《Smile》专辑热卖，也使新人张学友一炮而红。

总体而言，《Smile》专辑是张学友音乐生涯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也是他从新人向实力派歌手跨越的关键之作。这张专辑以细腻的情感表达、多元的曲风尝试和扎实的演唱功底，奠定了他“情歌天王”的雏形。正如蔡龄龄的《细水长流》、蔡枫华的《叛逆》、黄凯芹的《解情还须系情人》等歌曲，只收录在他们其中一张黑胶唱片中，正是有了这几首脍炙人口的歌曲，直接导致该黑胶唱片即使现在经济不景也价格不菲，最高甚至几千过万元。张学友的《Smile》如何呢？也正是有了像《轻抚你的脸》《丝丝记忆》《怀抱的您》《情已逝》《温柔》《Smile Again 玛莉亚》等经典金曲，使这张黑胶唱片列为了张学友甚至是香港流行音乐史的经典唱片之一。当然，这张唱片当年在香港销量突破20万张（该唱片最终发行介质应包括黑胶、卡带及CD），其中黑胶唱片估计可能10万张左右，毕竟数量摆在市场上，其价格不可能像蔡龄龄的《细水长流》及黄凯芹的《解情还须系情人》黑胶唱片那么高，但问题是，要能在即使10万张的黑胶唱片中，准确找出最靓声的版本，那才是这张黑胶唱片的核心价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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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学友“巨星之初”朴实无华的声音最是迷人

初出道的张学友，虽然发声方式不及后期成熟，贵在采用比较传统的唱法，朴实无华，没有多少颤音但透露浓浓的男人气息。笔者前文已有提及，张学友早期的歌曲风格比较偏向于传统的粤语流行情歌，曲风较为抒情、柔和，旋律也相对简单流畅，编曲上也比较中规中矩，主要以突出他的嗓音为主。像《情已逝》《丝丝记忆》等歌曲，都是典型的早期风格，充满了上世纪80年代的港乐风情。这些歌曲旋律优美，容易使人迅速安静下来，沉浸在浪漫的氛围中。音响和音乐发烧友毕其一生追求的音乐享受，笔者认为，最终也可能不外如是而已。

《Smile》专辑或许不是张学友技巧最成熟的专辑，却有着无可替代的青涩与真诚。它像是一位歌手“初露锋芒”的宣言－既有对情感的细腻捕捉，又有对音乐风格的多元尝试，更重要的是，它让听众听到了一个“用声音讲故事”的张学友。多年后再听，专辑中的旋律与歌声依然能勾起人们对爱情、对过往的共鸣，这正是经典的力量：它记录了歌手的成长，也承载了一代人的情感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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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有靓声版本才更能代表一张黑胶唱片的核心价值

靓声版黑胶通常在录音、母带制作等环节采用了更先进的技术和更严格的标准，又或者是首先压制的第一批，能够更好地还原音乐的细节和质感。其声音往往具有更高的清晰度，高频明亮通透，中频饱满厚润，低频扎实且富有弹性，层次分明，背景也更加宁静，能让听众感受到更纯粹、更优质的音乐体验。因此，一方面，靓声版的发行量通常比较少，物以稀为贵，使得其在收藏市场上更具吸引力，价格也会不断上涨。另一方面，对于一些知名歌手的靓声版黑胶，因其代表着歌手的某个创作阶段的经典作品，也成为了粉丝和收藏家追捧的对象。从市场行情来看，香港流行黑胶靓声版的价格也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一些稀缺的、品质高的靓声版黑胶，在拍卖市场或二手交易市场中往往能获得较高的价格，对于一些有眼光的投资者来说，具有一定的投资潜力。但何为靓声版？又如何能在数“白金”巨量中寻找得到最靓声的版本？这才是关键问题所在，我们在网上市场上经常看到有商家标明“首版”“头版”，实际却是“挂羊头卖狗肉”，初玩者容易上当受骗。

以笔者目前的经验来看，香港宝丽金包括飞利浦黑胶唱片，从大类来看，分为突圈心边版和全平圈心边版两大类，突圈心边版，在经过笔者本人及发烧友的无数次对比，无论在声音背景宁静度、线条清晰度、层次分离度、人声质感等方面，均逊色于或只接近于全平圈心边版，但电台版除外，因为电台版，是可以完全确定是最早期压制的版本，同一母盘越早期压制的版本，声音越靓声，但问题是要能完全确认黑胶封套与黑胶唱片本身是对应的。笔者目前所知，全平圈心边版《Smile》黑胶又分“全平无双外圈线有双内圈线版”“全平两面有内圈线第1面有双外圈线版”“全平只有第2面有双内圈线版”“全平只有第1面有双内圈线版”等版本（版次），圈心码均为1Y1、2Y1，要从圈心码分辨声音几乎已不可能。实证听感上，最靓声非“全平两面无双外圈线有双内圈线版”莫属，其除在声音背景宁静度、线条清晰度、层次分离度、人声质感等方面与其他几个全平圈心边版保持一致外，还在人声厚润度、宽松度等方面更为优胜。可能有人质疑，无论笔者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在其听感来说也不外如此，但其所不知的是，在已既定的历史产物中，我们只能在其中找到相对最为靓声的版本，除非是电台版或者是母盘，否则只能如是。因此，在当年正式发行的黑胶唱片中，最能体现《Smile》核心价值的，正是“全平两面无双外圈线有双内圈线版”，这个版本不仅声音相对最靓声，数量也是最稀少，只可遇不可求也。

当唱针顺着《Smile》黑胶唱片那一行行历史的纹路旋转，时光便在温润的声浪中缓缓流淌。这张承载着张学友音乐初心的专辑，以《情已逝》的缱绻哀愁为引，用《轻抚你的脸》的脉脉深情作伴，将上世纪80年代香港乐坛的浪漫与热忱，悉数封存在转动的唱片里。它不仅是一位歌者传奇生涯的序章，更是华语流行音乐黄金时代的珍贵注脚，每一次播放，都是跨越岁月长河的深情对话，让经典的旋律在黑胶特有的温暖音质中，永恒地绽放光芒，唤醒无数人心中最柔软的音乐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