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的意志和美丽

苏格兰前阵子闹得风头火势，独立公投的事把英伦三岛甚至全世界闹得鸡犬不宁，幸好联合王国最后保住了大不列颠岛的版图完整，不然唐宁街10号的画像们肯定不会放过卡梅隆。

不过谈起苏格兰，这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虽然我从未踏足过苏格兰，但我对苏格兰的威士忌是欲罢不能，尽管身体并不允许我经常饮酒，但只要一有机会，我总不愿意错过一品佳酿的机会。

我一直相信，出产烈酒的国度养育着充满血性的民族——阿兹特克人饮龙舌兰，俄罗斯人饮伏特加，而苏格兰人饮威士忌。这种血性是什么？相信比笔者稍年长一些的人或许都记得当年梅尔·吉布森主演的电影《勇敢的心》，他在电影中扮演苏格兰民族英雄威廉·华莱士，影片末尾，将被处以极刑的威廉·华莱士以震天动地的力量高呼“Freedom”，这便是苏格兰人的血性。

不过，300年前的英伦三岛统一绝不是苏格兰人的失败，苏格兰人的血性依然伴随着酒精在血管中流淌。

然而血性并不是苏格兰唯一能拿来称道的东西，毕竟苏格兰人终究不是阿兹特克人，前者作为欧洲的重要部分还是有着非常深厚独特且能长时间生存和发展的文化。尽管同在大不列颠岛，但是这个北方高地上的民族文化却与南部丘陵地带的英格兰迥然不同，尤其是民歌。

苏格兰民歌由来已久，其源头至少能追溯到铁器时期，当时的乐器还是非常简单的上古乐器。经过千年的发展，直到中世纪晚期，从中世纪复调音乐“幸存”下来的“农歌”成为现代苏格兰民歌的基石。苏格兰宗教改革运动之后，世俗音乐进入黄金时期，在直到19世纪的这300多年的时间里出现了极为繁荣的音乐生态，涌现出不少民歌表演者和民歌搜集者，比如著名诗人罗伯特·彭斯，著名的苏格兰民歌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就是经由他之手传唱世界。

然而对苏格兰民族音乐作出极大贡献的并不止苏格兰人，德国人亦如是，说的并不止是孟德尔颂，还有马克思·布鲁赫，没错，就是他著名的《苏格兰幻想曲》。

《苏格兰幻想曲》是一部苏格兰特色非常浓厚的作品——尽管写作的是德国人（布鲁赫和约阿希姆）。乐曲非常简单但也非常好听，四首苏格兰民歌及其变奏再加上复调就轻易撑起了整个织体，独奏小提琴炫技但又不失民族音乐本色。浓厚的苏格兰风情在旋律中呈现出来，第三乐章一开头便用广阔的管弦乐线条展示了宏伟的苏格兰地貌，第二和第四乐章舞蹈节奏轻松明快，令人不忍卒听。

苏格兰著名小提琴家妮可莱·本尼迪特最近录制了一张关于苏格兰的专辑，其中当然不能不录制这首《苏格兰幻想曲》，我已经是把这张专辑翻来覆去听了数遍，被她演奏的阳光气息所深深打动。妮可莱的揉弦非常细腻，并不注重用小提琴奏出大的音响，反而着重于音色的清澈和弓法的流畅，同时又极富动感，舞蹈性极强的段落令人闻之有随之起舞的冲动，不过妮可莱在几处颤音上也会出现较为模糊的演奏，这算是小瑕疵了。

专辑名称叫做《Homecoming：A Scottish Fantasy》，译为《归乡：一段苏格兰幻想》，自然并不止收录这短短20来分钟的小提琴协奏曲。专辑中还附有极富苏格兰风味的民歌，除了妮可莱·本尼迪特演奏小提琴以外，还邀请了包括曾为电影《勇敢传说》献唱民谣歌手朱莉·弗里斯、手风琴手菲尔·昆宁汉姆，以及提琴手艾利·巴恩等乐手，组成一个苏格兰民歌合奏组合。妮可莱本人还亲自与乐手们合作，把民歌改编成适合重奏组演奏的作品。

提到苏格兰民歌，《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自然不能忽略，为了向罗伯特·彭斯致敬，妮可莱演奏由彼特·李莫诺夫的《Auld Lang Syne Variations（友谊地久天长 变奏曲）》，他用变奏的手法把原曲的离愁别绪展现出另一种感觉。第13首Coisich a Rùin（Walk my beloved）则加入了人声，朱莉·弗里斯用传统语言演唱，这首兼有神秘性和强烈舞蹈性的作品在各种乐器的组合下激发出强烈的舞蹈节奏，笔者在听这首曲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打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