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中的里赫特 | 没有中间地带: 带着粉红色塑料龙虾的钢琴家

2023-4-22 16:26| 发布者: ywen| 查看: 177| 评论: 0 |原作者: 文 / Michael Tanner,编译 / 高阳之

简介:译者前言 1993-1994年,原荷兰PHILIPS唱片公司把Sviatoslav Richter(即:里赫特,俄国钢琴家)在该公司的录音整理发行,共11套双张CD,主要是里赫特晚年的录音。 PHILIPS公司被DECCA公司兼并后,DECCA又在2007年重 ...
唱片中的里赫特 | 没有中间地带: 带着粉红色塑料龙虾的钢琴家_视听前线


译者前言
1993-1994年,原荷兰PHILIPS唱片公司把Sviatoslav Richter(即:里赫特,俄国钢琴家)在该公司的录音整理发行,共11套双张CD,主要是里赫特晚年的录音。 PHILIPS公司被DECCA公司兼并后,DECCA又在2007年重版了这套专辑,换上了DECCA商标。 我陆续买了10套,只缺第四集。 每套CD的说明书中,除里赫特的简介外,均有PHILIPS公司请音乐评论家或唱片业界人士撰写的评论文章,而且每套中的文章各不相同。文章作者来自德国、英国、意大利等国,对里赫特的经历、性格、艺术成就和演绎风格等各个方面从不同角度给出丰富多彩的描述;作者并不都是毫无保留的里赫特拥趸,有些还对里赫特有时出现的技术问题颇有微辞;但是他们几乎都一致认为,里赫特不只是一位钢琴家,而且还是超越了钢琴演奏本身的一种艺术追求和文化现象。 对于只闻里赫特之名而没怎么听过里赫特琴声的人(我怀疑这是大多数),这些文章也许能够鼓励大家尝试一下“耳听为实”; 对于已经像我的一些乐友一样“陷入里赫特不可自拔”的人来说,这些文章也有可能为这种“无缘无故的爱”揭示一些可以言表的依据。因此我不揣冒昧,在2021年疫情期间,斗胆开始把我收藏的这10套CD的说明书中介绍里赫特的文章译成中文,与我朋友圈中的同好者分享。这些文章陆续分享后,得到热心乐友的支持,还有乐友特意把我一直没买到的第四集的说明书发送给我,让我得以把全部11套CD说明书都翻译出来。 作为后记,我又把法国电影制片人Bruno Monsaingeon的《里赫特对话录》(Sviatoslav Richter: Notebooks and Conversations)一书的开始部分译成中文,便于乐友们对照参考。 希望有更多的乐友喜欢。

里赫特最初的钢琴课是跟她母亲上的,他后来说他有三位老师:“我母亲、涅高兹 (Neuhaus)和瓦格纳。” 【原文如此;根据Bruno Monsaingeon的“Sviatoslav Richter: Notebooks and Conversations”一书,里赫特说他的三位老师是他父亲、涅高兹和瓦格纳——译者注】。 他十几岁时就在敖德萨 (Odessa) 歌剧院担任排练指挥,在那里他学会了背谱演奏许多歌剧全剧,并且首次了解了瓦格纳的音乐——这成为他一生的最大爱好,因此才有瓦格纳是他老师的奇怪说法。 在二次大战期间,他冒着危险,为部队进行巡回演出。 终其一生,他坚决保持非政治的态度; 但是对他这样一位个性极其独立的人来说,苏联对个人自由的众多限制是痛苦的煎熬; 而且他一直在试图掩盖自己的同性恋取向。1945年里赫特结识了女高音Nina Dorliac,他们很快结成了伴侣关系。 虽然一直没有正式结婚,但是他们经常一起旅行,里赫特也频繁地为Dorliac的演唱会伴奏。 幸而这些演唱会中很多都有录音,我们可以从唱片上欣赏,尽管录音效果不佳。 Dorliac的音质并不美,但是可以听出她是一位极具表现力和情感细腻的艺术家; 他们二人的演出揭示出许多人们以为耳熟能详的歌曲的崭新意义。 里赫特的事业在铁幕后面继续蓬勃发展。 他在斯大林的葬礼上演奏,后来还对此事进行了幽默的记述。 他还不知疲倦地在东方集团国家巡回演出。 他的名声随着一些杂音很多的苏联唱片一起慢慢渗透到了西方,这就足以使西方音乐爱好者迫不及待地盼望听到他的演奏。  但他棱角分明的个人主义态度使得苏联当局不愿让他出国; 即使在苏联境内,也总有克格勃人员盯他的梢。 吉列利斯 (Gilels) 和奥伊斯特拉赫 (Oistrakh) 这样更加顺从的艺术家在西方城市演出时,总是对里赫特赞誉有加。 终于,在他45岁时,里赫特获准在苏联势力范围之外演出,一开始是1960年在芬兰和美国,然后是1961年在法国和英国。 他在伦敦皇家节日大厅 (Royal Festival Hall) 的演奏会引起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的演奏中强烈的紧张感与疏离感似乎自相矛盾,这种矛盾也出现在里赫特的音乐偶像威廉·富特文格勒 (Wilhelm Furtwängler) 身上(里赫特曾说:“我还能说什么?他与其他所有人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这种矛盾也使得人们对他产生了完全不同的看法: 许多人声称里赫特是他们听到过的最伟大的表演艺术家,而其他人发现他很难引起自己的共鸣。 特别是他对舒伯特最后一首钢琴奏鸣曲(降B大调D960)的演绎,有人认为其缓慢的速度不可理喻,也有人认为其沉思冥想达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此曲的第一乐章一般演奏时长为16分钟,而里赫特用了25分钟!还有一个因素使伦敦和纽约的听众对他产生两极分化的看法: 听众期望听到的是一位比霍洛维茨 (Horowitz) 技巧还要高超的超技演奏家,但在大部分时间里里赫特是用一种内敛的方式演奏一些并不炫技的作品,而且演出结束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下舞台。 他也演奏一些需要高超技巧的作品,但是总体而言他尽量避免那些霍洛维茨和其他超技钢琴家们赖以成名的烂熟作品。 但是他对李斯特b小调钢琴奏鸣曲的几次演绎(本套CD中收录的就是其中之一),在技巧的辉煌和理解的深度上都是无与伦比的。但是在“状态不佳”的日子——里赫特有很多这种日子——他简直什么都弹不对。 我听过的一些他的演奏会令人难堪,因为他无法确信自己的技术能克服突如其来的神经紧张和心理疾患。 他的性格严重抑郁,以致有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演奏,还有的时候他一直需要人照顾。 在他的杰作《里赫特: 笔记与访谈》(Sviatoslav Richter: Notebooks and Conversations)中,加拿大音乐史学家Bruno Monsaingeon不厌其烦地从他与里赫特的许多次会面中收集了资料,包括在他让人眼界大开的影片《里赫特之谜》(Richter: The Enigma)拍摄过程中收集的资料。 在这本书中我们惊讶地从这位钢琴大师口中得知,在他演出生涯的全盛时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有带着一只粉红色的塑料龙虾才能上台; 而他叙述此事时的平淡语气,就像他讲述自己生活中其它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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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赫特变得越来越不喜欢出国演出,特别是在大型音乐厅演出。 但是他却乐于在西伯利亚旅行几千英里,在小教堂里用一台走调得厉害的钢琴演奏。 他最喜欢的演出地点是图尔 (Tours),经常在那里的一座谷仓里演出,而演出前不久谷仓里的鸡才被请出去。 他的声誉使得其他著名音乐家乐意到那座谷仓与他一起演出。 他热衷于室内乐,因此在图尔和其它地方演出了许多带钢琴的室内乐经典作品。 他也仍然保持着对艺术歌曲 (Lieder) 的热情,与男中音歌唱家菲舍尔-迪斯考 (Dietrich Fischer- Dieskau) 结成了令人难忘的合作关系,还与男高音许莱尔 (Peter Schreier) 合作演出舒伯特的《冬之旅》(Winterreise)。很难想象还有哪位艺术家的演出曲目像里赫特的一样范围广泛而又精挑细选。 Monsaingeon的书末尾有一份里赫特公开演出过的曲目目录,其广度令人震惊,包括从巴赫直到普罗科菲耶夫、肖斯塔科维奇、韦伯恩、布里顿和欣德米特的大量经典作品。 但是考虑到里赫特的演出质量是如此高超,他演出曲目中的空白几乎与其丰富程度一样令人惊讶。 鉴于他的火暴脾气,你可能会以为勃拉姆斯第一钢琴协奏曲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但事实上他一次也没有演出过这首曲子,而更为和缓的第二钢琴协奏曲他却演出了41次。 贝多芬的第四和第五钢琴协奏曲他也一次都没演出过。 大部分贝多芬钢琴奏鸣曲他都演出过很多次,但却从来没弹过“华尔斯坦”  (Waldstein) 奏鸣曲。 在肖邦的27首练习曲(包括肖邦去世后发表的3首)中,有17首里赫特经常演奏,而其余10首他从来不弹。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 他从头到尾演奏了巴赫的《平均律键盘乐曲集》(Well-Tempered Clavier), 这简直是个奇迹。 在这方面,他是录音制作者的梦魇——他坚决反对所谓“完整性”。 Monsaingeon的杰作中有200页记录了里赫特对他听过的录音或演出的评论; 这些评论中许多非常主观的意见令人不解,但同时他热烈而深刻的洞见又令人感动和震撼。 他的演出也是一样: 我记得一位里赫特的朋友和大乐迷曾说:“我参加他的五次演奏会,因为其中一次会精妙无比。” 我觉得他说得不错。 在这里我要为经常饱受诟病的录音工业人士说句公道话: 这些精妙无比的时刻,很多都被他们的麦克风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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