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每一步都是荣华与苍凉相伴”

2016-12-30 12:12| 发布者: ywen| 查看: 1940| 评论: 0

简介:英国是个神奇的国家,英国也有着神奇的音乐历史。 这个国家的人民(移民除外)总有着谜一般的自信和自尊,这种自信和自尊到了什么地步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就出了两个奇人。 第一个英国人在17岁时跑到芬 ...

英国是个神奇的国家,英国也有着神奇的音乐历史。

这个国家的人民(移民除外)总有着谜一般的自信和自尊,这种自信和自尊到了什么地步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就出了两个奇人。

第一个英国人在17岁时跑到芬兰参加了苏芬战争,二战北非战役时期在英国的“长距离沙漠部队”中服役对抗隆美尔,北非战事结束后则参加了英国的特别行动小组,负责到东欧敌后进行情报搜集和暗杀活动,与铁托是私交好友。战后觉得无聊跑去当演员,出演了《007大战金枪客》里的金枪客、《指环王》里的法师萨鲁曼、《星球大战前传》里的西斯-杜库伯爵……还以96岁高龄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重金属音乐专辑。他是詹姆斯·邦德的原型、是《指环王》剧组里唯一见过作者托尔金的人(而且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他是欧洲传奇霸主查理曼大帝的后裔,他就是克里斯托弗·李爵士。


克里斯托弗·李爵士

杰克·丘吉尔

第二位可怕的英国人叫做杰克·丘吉尔,绰号“疯子杰克”,英国陆军中校。他是个冷兵器的狂热信奉者,几乎从不使用火器。1940—1941年他在法国和挪威参战,用英格兰长弓袭击德军部队并杀人无数,后来又转战意大利和南斯拉夫,此时他除了用弓箭外又添加了一把双手大剑,他带着这把大剑参加了诺曼底登陆。他最惊人的战绩包括一夜俘获42名德军和一个迫击炮班,而且是只用这把大剑。

引用这两位神奇士兵的事迹并不是为了说明英国有一支神奇的军队,而是为了说明他们所代表的一群人,在内心中依然认为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还是当年那一个“日不落帝国”,或者他们认为自己帝国地位的失落只是暂时性的,只要全力战斗,就能让帝国回复过去的荣光。而在这群人之中,也包含着一群音乐家,英国音乐被排除在古典音乐的“主流”地位让他们恼羞成怒,于是他们拒绝承认主流音乐(譬如德奥音乐)的地位,对美国音乐界也是嗤之以鼻,他们甚至要“反贝多芬”。

其实在很多人看来,“反贝多芬”这种口号,似乎像是小孩子被别人欺负之后愤恨地丢下一句“我不要跟你玩了!”的感觉。我也一直是这么看的,不过这种小孩子被“丢开”只有无非两种结果:要么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要么发愤图强,自成一派。明显,英国音乐就是后者。


普赛尔

但其实“反贝多芬”的语境,反映的是英国音乐在长时间内无法进入主流音乐界的尴尬处境。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有种错觉,认为乔治·亨德尔是英国作曲家,尽管他的确长时间呆在伦敦为英格兰王室服务,但他其实是个德国人,而且与约翰·萨巴斯蒂安·巴赫齐名的巴洛克音乐巨匠。在亨德尔之前的是亨利·普赛尔,他才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作曲家。在童声合唱团中很悲剧地把嗓子唱坏后,他开始学习器乐演奏并在担任一些王室的音乐职位,21岁结婚后开始写歌剧等作品。后来在王室中担任音乐职位。普赛尔一生非常短暂,36岁就去世了,跟莫扎特差不多,他也留下了大量的作品。数量大到什么程度呢?1876年普赛尔协会成立,这个组织负责出版普赛尔的作品,直到1965为止,一共出版了三十二卷,当中包括歌剧、戏剧配乐、教堂音乐、宫廷颂歌和宗教歌曲、民俗歌曲等。要是你去听他的歌剧《狄多与埃涅阿斯》,你大概也会唏嘘为什么他如此英年早逝,这部歌剧的容量不足一张CD,可是在这狭小的框架内,你能尝到高度的戏剧紧张性。当你听到最后的狄多哀歌《当我命归黄泉》的时候,旋律从低沉冥思中缓缓升起,由弱到强直达凄美怆然的最高音,然后在带有天使般安慰性质的合唱中结束全剧。


歌剧《狄多与埃涅阿斯》剧照

可惜他还是不那么出名,因为巴洛克的荣光,怎么说也在科滕和莱比锡。

英国音乐迎来的下一个高峰,要到十九世纪中叶后三位著名的英国作曲家出现——爱德华·埃尔加、费德里克·戴留斯。戴留斯有人翻译成大流士,我第一次听这个有点老上海风格译名的时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想怎么在英国作曲家的主题下会出现一个波斯帝国君主的名字,看下去才知道原来是Frederick Delius。他有一部管弦乐小品的名字非常好听,我也是从这部作品开始知道戴留斯的,这部作品叫做《孟春初闻杜鹃啼》(On Hearing the First Cuckoo  in Spring),我真的不知道哪一位仁兄把这首曲子的名字翻译得这么好听,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要给他深深鞠躬。


戴留斯

戴留斯受印象乐派的影响非常深,整个英国就他写印象乐派的东西。他有四首小提琴奏鸣曲传世,非常好听,他喜爱飘浮不定的和声,这使得他的小提琴奏鸣曲,甚至全部作品都笼罩在梦幻般的迷雾之中。可惜他的小提琴奏鸣曲唱片实在太少,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录音,是波兰小提琴大师Wanda Wilkomirska在纽约录的一张LP(发行过日本版的CD),以及柯岗的学生Susanne Stanzeleit在ASV的录音。后者相对好找,一些因为Naxos在很多年前就拿到了这个录音的版权并发行了这个录音,国内音乐平台听不到又买不到唱片的乐迷们,可以通过手机下载库客音乐App收听。


Wanda Wilkomirska的戴留斯小提琴奏鸣曲黑胶

Stanzeleit的戴留斯小提琴奏鸣曲CD

其实要是听过之后,你会发觉,戴留斯就是一名纯粹的画家,配不上标题那句“回首每一步都是荣华与苍凉相伴”啊。好啦,其实这句话,是焦元溥对埃尔加音乐的评述,先不说大家都听过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要是你们一边听《威风凛凛进行曲》,一边看二十世纪英国史(不要看温斯顿·丘吉尔那个版本)的话,你大概会看到一群明知胜利无望但还是端枪策马向前冲锋的一群骑士,“旧日时光多美好,可未来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爱德华·埃尔加

爱德华·埃尔加在写他的《e小调小提琴奏鸣曲》的时候,已经是1918年秋天。战争已经过去,可是当时的埃尔加已经步入晚年,他的夫人为埃尔加因为战争产生的忧郁和病体担心,她知道唯一能让埃尔加身体好转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优雅宁静的疗养地。最终选定了苏赛克斯郡的布尔克威尔士,两人安顿在一座乡间别墅中。这个别墅很像当年埃尔加在赫里福德住过的白桦林小屋,埃尔加曾在那里为利兹和伯明翰的音乐界节创作过作品。相熟的环境,似乎让埃尔加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创作激情,晚期五首作品中的三首——《弦乐四重奏》、《钢琴五重奏》和《小提琴奏鸣曲》都是在这里得到整理和创作的。尽管埃尔加的夫人把这几首作品称为“树林的魔力”,可是这并不代表埃尔加的晚期创作出现了一些振奋人心的东西,他的晚期作品一部比一部忧郁悲恸。虽然《弦乐四重奏》、《钢琴五重奏》和《小提琴奏鸣曲》显示出一些相间的宁静气氛,但是你能听到的,却像是对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悲哀,埃尔加在此时已经没有年轻作品中的振奋了。再往后,就是悼念亡妻的《大提琴协奏曲》,埃尔加在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写什么作品了。

回首往事,都是荣华,不过既然溯前路上,尽是苍凉的话,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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