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勇士之国：餐桌上的波兰精神和音乐之魂

“你吃下了什么，你就成为什么样的人，”传统的波兰人经常这样告诫那些试图吃素保持苗条的少女们。的确，对于上了年纪的波兰人来说，不吃肉是对波兰民族的一种背叛。时光倒流三十年前，波兰并不是一个对素食者友好的国度。到了现在还好一点，随着不断的西化，波兰年轻人越来越接受素食者。毕竟维度比哈尔滨还要高的波兰，在严寒最冷的时候积雪可以厚达两米高。不吃肉，不喝伏特加，你能够生存下来？

在整个十九世纪，不仅波兰普通老百姓，整个波兰民族都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奥匈帝国、普鲁士（日后的德意志帝国）和沙俄帝国三个强权把曾经幅员辽阔的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彻底瓜分，这令欧洲十九世纪的地图上波兰彻底消失了。吃饱了肉，喝够了伏特加，有了足够的力气，干什么去？当然是揭竿而起闹革命去！

常年累月要抵抗侵略者，培养了波兰热血粗犷的民族精神。奥地利著名指挥家哈农库特曾经在分析巴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第一号》第一乐章里那些小号fanfare时，指出巴赫在这里引用了波兰的波罗乃兹音乐元素。在十八世纪的音乐家眼中，波兰音乐元素意味着“刚强和果敢”。的确，作为整体，波兰民族在欧洲历史上非常不幸，他们遇到了三个最强大的敌人；然而，正是这种三面环敌的险境，让波兰人的个体多数都英勇善战。

波兰人富有英雄主义情怀和爱国主义抱负，也注入到这个民族最伟大的音乐灵魂——肖邦的音乐中。肖邦作为富有爱国情怀的作曲家，在流亡法国之际不忘把波兰的诸多音乐元素注入到钢琴作品中。肖邦创作了使用钢琴演奏的玛祖卡和波罗乃兹，在巴黎的音乐沙龙中演出，让西欧的听众们熟悉了波兰的民间音乐元素。

波罗乃兹原本是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的宫廷音乐，由于其类似进行曲的节奏，经常出现在各种重要场合。肖邦作为最热衷于波兰音乐在西欧舞台的推广，自然写下了数量繁多的波罗乃兹。多数波罗乃兹都以钢琴独奏的方式，也有部分被改编成为管弦乐版本。然而最著名的还算是《华丽大波兰圆舞曲》，这部既可以钢琴独奏，又可以钢琴与管弦乐团合奏。这首由圆号开始，充满力量和气势的作品通常在一些音乐会上半场协奏曲完成后，乐团与独奏音乐家继续加演的作品。

除了波罗乃兹要气势，波兰人吃肉也讲求气势。笔者四月中旬访问波兰，住在一家算是比较舒适但远说不上奢华的酒店，一大早就有非常丰富的肉类早餐。其实，波兰人每天都吃肉，可是肉在波兰一点都不贵，特别是猪肉，因为波兰是世界上猪肉第一生产国，是欧洲和俄罗斯肉类的主要来源国。波兰肉类加工与屠宰协会主席Piotr Zieman是我的好友，他曾经告诉我，在波兰的乡间别墅里，人们都喜欢自己用红砖头搭起一个个烤炉，凡是有重大节庆就杀猪烤肉。

Piotr Zieman还说，在传统的波兰社会，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杀猪烤肉，因此烤猪肉肠和炸猪扒成为了波兰的国菜！波兰肉肠的种类不比德国和奥地利的少，有大有小，最小的好像筷子那样细长，有嚼劲，平时既可以做主食，也可以闲暇的时候一边喝伏特加一边吃着聊天看足球。这些人工烤制的猪肉肠，一般用作冷盘在聚餐的时候食用。然而，作为剽悍的勇士大国，波兰人吃肉方法不能不提的就是生吃牛肉——鞑靼肉。这是一种把生牛肉、生鸡蛋和几种香草和胡椒混在一起搓成肉丸的吃法。在波兰依然统治乌克兰西部的时候，这种剽悍的吃法被黑海沿岸的游牧民族传到波兰本部，从此成为了波兰人的最有特色的菜肴之一。

当然，除了肉类之外，波兰的熟食也可以说是博大精深，就好像它的音乐那样，难以一次过说完。在下一篇文章，我们即将探索波兰色彩各异的浓汤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