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三高”能量 激动人心有因:香港中乐团称雄岂有秘籍(下)

2016-3-11 15:07| 发布者: moyo仔| 查看: 2845| 评论: 0 |原作者: 周凡夫

简介:香港中乐团在赫尔辛基演出后,继续转到爱沙尼亚,在塔林和派尔努的两场音乐会节目安排便“合理”得多,不仅是排出一套既有传统古曲,又有现代作品的节目,更重要的是曲目编排次序上能掌握控制观众欣赏音乐时的情绪变 ...


香港中乐团在赫尔辛基演出后,继续转到爱沙尼亚,在塔林和派尔努的两场音乐会节目安排便“合理”得多,不仅是排出一套既有传统古曲,又有现代作品的节目,更重要的是曲目编排次序上能掌握控制观众欣赏音乐时的情绪变化,得以一步步地将观众的情绪推上强烈的高潮。


三场音乐会都在晚上七时开场。在爱沙尼亚的两场演出都以热闹强烈节庆色彩的《大得胜》开场,这类民间性的吹打乐,胜在开场经过编配,更将大型乐团的吹管气势加以突出,九位吹管乐手起立以循环换气方式奏出有力且均衡的炫技式乐句高潮,更是赢得满堂喝采声,让音乐会的气氛马上就热烈起来。接着奏出的是彭修文改编的古曲《月儿高》,乐曲开始描写月儿初升,由静态渐强的迅猛张力,再次将听众的注意力聚焦起来,不过这首意境高越典雅的作品,最大的作用却是与前曲形成动与静,刚与柔的鲜明对比。


太生浓烈粗犷 罗晶精细微妙

接着演奏陈明志的《精·气·神》和隋利军的《黑土歌》,则是另一组、另一种鲜明对比的乐曲。陈明志运用好些独特的演奏方法,甚至“创作”出新的“敲击振弦”乐器,演奏出丰富多姿让人感到意外又奇特新鲜的音响,藉此表达中国文化与思想中的独特境界,那可说是充满想象与抽象空间的音乐。


赵太山与香港中乐团爱沙尼亚音乐厅演出《黑土歌》


但《黑土歌》却是由赵太生采用三弦及中国民间音乐的弹唱形式与乐队携手演出,无论是三弦的独奏,和其唱腔都散发着浓烈的泥土味道;乐队部份更采用衍化自农民耕作生活中的木制犁铲、筲箕作为节奏性乐器,再配合乐师呼应的无词人声,强烈的乡土情感,尽管外国观众应未能听得懂赵太生的唱词,但从他的面部表情、肢体语言,和歌声语调所传达的情感,再加上场刊上的乐曲解说,到乐曲最后大部部乐手起立击打木铲及筲箕并作出助唱,将赵太生爆发性的歌声与三弦粗犷的节奏性乐音带上强烈的高潮结束,亦赢来轰然满堂的掌声,见出即使未能听懂赵太生唱词的外国观众,亦被感染而产生强烈的共鸣,这亦说是前后两首乐曲强烈鲜明对比产生的强烈反应,是一种音乐欣赏心理的自然反射,演出后更有听众盛赞赵太生的表现是“东方乐与怒的超级巨星”。


在赵太生《黑土歌》带来炽热的气氛和情绪仍留有余韵的情况下开始的下半场,三首乐曲的编排亦构成鲜明独特,能刺激起观众情绪的反差对比。


罗晶与香港中乐团爱沙尼亚音乐厅演出《声消残韵》


曾叶发的《声消残韵》由罗晶担任独奏的古筝,和大型民族乐团以单乐章协奏曲形式演奏,发挥从精细微妙,到急流飞湍的古筝特色的乐曲,是现代国际音乐语言多于传统色彩的音乐;接着演奏朱践耳的《悲调》,虽同样带有现代手法,但却带有明显的中国南方哭丧歌元素,不断以不同乐器组合反复的主题,具有鲜明的情绪指向;乐曲进入大高潮后,以弱声有如潮水声般终结,亦让人印象难意忘,与《声消残韵》互相对照。


三场音乐会都以郭文景的《滇西土风》三首压轴,不同的是在爱沙尼亚的两场演出都只奏最后一首《祭祀—火把—烈酒》。这首带着粗犷狂热节奏,具有鲜明民族色彩的乐曲,正好让观众将前两曲积累下来的情绪得到抒畅的发泄。三场演出都赢得观众全场起立鼓掌,向舞台上演奏的乐师致以至高的赞赏! 


最后阎惠昌以“中国功夫”的“唏!哈!”方式,带领着全场观众呼应着乐团的演奏,以互动方式加奏顾嘉辉的《射雕英雄传》。最后再加奏了乐团高胡乐师魏冠华全新编配的《新赛马》,这是一首将乐团各个声部都有所发挥,且以高速度来完成的炫技性乐曲,是一首百分百能让观众听得目瞪口呆的作品,观众在多番热烈掌声下,阎惠昌亦以手势表示时间晚了,大家要睡觉了,将首席亦拉下来退场,结束音乐会,观众仍表现出依依不舍的表情,才慢慢离场。


可以说,香港中乐团这种墙外花香远超墙内的现象,近年更是日益明显。此一让人迷思的现象,最直接的解读,当与中国国势日盛,从关注中国到关注中国文化、中国音乐,这是很自然的事。这次阎惠昌带领香港中乐团在赫尔辛基的演出,是著名的赫尔辛基国际艺术节其中一项节目,这可是欧洲在业界中深具地位的艺术活动,包罗了舞蹈、戏剧、视觉艺术等不同形态的节目;2015年的节期从8月14日到30日,开幕当日同一天安排了七个节目。2015年是芬兰与中国于1950年10月28日建交六十五周年,为此,艺术节的主题亦定为“焦点中国”,在香港中乐团到访前,谭盾已来过指挥他的《女书》,还有北京中央音乐院的民乐小组、昆剧《白蛇传》、上海杂技团,和由当地芬兰演员以芬兰语演出的京剧……而香港中乐团则是首个在当地登台的大型中国民族乐队。


同时,为突出中芬建交此一主题,这次双方特别委约了芬兰作曲家Jukka Tiensuu为这次音乐会创作了一首新曲《Ihmix》。此外,在艺术节的艺术总监要求下设计的一套节目,除了《月儿高》一曲,几全是被视为“票房毒药”的现代风格作品,而且几全是以弱音终结的音乐,对观众心理造成的是一种情感上的压抑,但音乐会结束时,仍赢得全场观众起立鼓掌!


相对的,在爱沙尼亚塔林和派尔努的两场演出,改以热闹的山西吹打乐《大得胜》,和赵太生以三弦弹唱方式演出隋利军充满东北乡土色彩的《黑土歌》,取代芬兰作曲家的新作品,是一套既有传统古曲,又有现代作品的节目。更重要的是曲目编排次序上能掌握控制观众欣赏音乐时的情绪变化,得以一步步地将观众的情绪推上强烈的高潮。


成功岂非幸致 管理至为关键

如就这次芬兰与爱沙尼亚的巡演情况来看,亦不难找到答案。塔林的爱沙尼亚音乐厅、派尔努河畔的派尔努音乐厅和赫尔辛基音乐中心音响都很理想,香港中乐团的三场音乐会都获得意料之外的热烈反应,特别是“主打”现代作品的赫尔辛基的演出,几乎座无虚席,晦涩的前卫音乐完全没有构成障碍,依笔者三场临场所见,各地的观众确是被他们应该感到陌生的音乐打动了!


香港中乐团在赫尔辛基演出后台合照(右起:阎惠昌,Erik Soderblom,徐尉玲,蔡君强,曾叶发,钱敏华)图片来自hkco


乐团外游要维持能感动观众的高水平音乐,那是较在香港熟悉场馆演出要付出更大心力的事,这不仅在于行政团队的高效率和专业性配合,更重要的是在舞台上的乐手的精神面貌。音乐艺术的诠释过程是一种高度精神状态下的心灵活动,一个乐团中,八、九十人要能做到身心灵一致,音乐才能精准、传神、传情和传力,也才能令观众感染、感动。要能发挥这种效果,除了指挥的“功力”很重要外,乐团日常持之以恒的管理,是否上轨道和足够专业,同样重要,成功可说绝无幸致。


香港中乐团2001年从官家艺团的架构改为公司化后,笔者亲历了乐团公司化前后,特别是“过渡期”乐团在舞台上乐手精神面貌的改变。过往笔下便曾指出乐团演奏《黄河》,大部份乐手仍是目无表情的问题。公司化后至今十多年,亦是乐团成员进入“新陈代谢”的阶段,早年入团的乐手陆续退休,由新一代乐手接上;加上公司化后,乐团的从行政管理人员与乐师,再无一人是“铁饭碗”的公务员,于是越来越多人明白“同坐一条船”,“乐团好,大家好”的道理。舞台上乐师的精神面貌亦持续在改变。仍未明白公司化作用,呆不下去的个别乐手离团后,乐团的精神面貌更加正面化。


香港中乐团派尔努音乐厅音乐会场刊封面


这次外访演出的曲目中,过半数是要求合作技巧严格精细,追求以独特音效营造精神境界的现代音乐作品,对合作精神,乐手的高专注度要求更大,能够在三场音乐会中都让观众感动起立持续鼓掌,此一结果证明乐团在舞台上的精神面貌较过去任何时期都提升了!上半年三位胡琴乐师离团带来的“影响”是正面的这种说法,这次外访演出所取得的成果,芬兰与爱沙尼亚的观众用行动作出了正面的投票!亦让关心乐团的人士找到确切答案,放下多个月来的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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